Thursday, January 29, 2015

寫於書寫之前。


將近三個鐘頭,妳看著眼前那把車鑰匙在磨削中飛舞挫刻,奔波數千鎖匠與車行不得其解的,此刻如工藝精準懾人。咬住每處細齒,妳首把手工鑰匙,「狗屁不通」,是他口中三十年歲月。一晃眼五十年,卻彷似一折碎裂,難撐住下午細觀三相錶星輝,妳想著。二十七年,想起昨夜喘吁狂奔,那雙鞋採過人孔蓋時默念二零一五跨年心願,尚未實現。

完全透徹地赤裸地為自己書寫。不需邏輯,如每日毫無邏輯卻危險壯麗令人熱愛的夢境。妳欲落筆,千萬遍。妳曾落筆,然已久遠。

攀岩前,他提起山,妳又憶起狂風暴雨南一段的柔軟草坡,睡在一角,世界好像震顫著。

入門需要什麼?L拿著iPad,與妳一樣想的是犯罪,他說的是耐心,耐心,耐心,再一次。

是想望酣甜之人,冀盼離塵回歸全然原始野曠悠坦,自小。卻一如墨紅色皮帶綁著自己雙腳的涼鞋,刻著巴勒斯坦,有些事終究心頭縈繞不去成為慢性背負的力量與重量,欲改變,欲紀錄,欲使不可能成為可能,欲攙扶苦痛與擊敗錯誤與免除受凍與揭露謊言與更多。兩種截然不同性格皆能與妳綿密融合,卻終究難與兩者彼此融合,尤當明白死亡、消亡、滅亡之必然,後者的積極與頭銜便如糞土。於是竟又時時懷念起,未能翻越Zakopane的另種足跡,斜屋頂成溫暖窗景的閣樓與起司飄香的一樓;橫渡邊境的慾望與失望,及永恆壯闊一輩子難見的時刻;與那些石頭與漂流木,永不嫌膩地撿拾,妳房裡永不缺席。

安穩地向著終點地,抱著一藍野莓果,才想著,也許與這世間、這圈圈,先有適度的割離,才能回歸自我,真正地放心甜美,愛,與一笑置之。妳撿起落入泥沼的筆,筆尖不再必然流血,但終於最初最原始,沒有設限。

寫於書寫之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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